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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當大家以為林作與鍾培生的「培生擂台」暫告一段落,大家可以食住花生等九月擂台分勝負 (起碼我本來是這樣認為的),誰知這個時候曾經參加過2016年《香港先生》的梁裕恆 (Flow) 卻發文指自已「睇唔過眼」、覺得鍾培生「以為有少少錢喺香港就惡哂」,更出價100萬零一蚊、「唔戴頭套兼讓單手單腳」,希望與鍾培生一戰。 觀乎其他傳媒為Flow冠上「落選港男」、「抽水王」等稱號,而他又曾多次於個人平台評論娛樂圈事件,大家可能會認為Flow今次也是「慣常的抽水賺名氣」。但如果認真聽過Flow講述他發文的原因,你就會理解——雖然未必人人同意——他其實是真心「為弱勢社群發聲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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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主要是看不過眼這件事。」說起「100萬零一蚊」的發文,Flow用與外表截然不同、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害羞的語氣解釋,「用這樣方式去打人,大家都知道不對,他 (林作) 只是留了一個言,然後你 (鍾培生) 用100萬去美化這個擂台。那如果我有錢又好好打,我給一個吸引到你的價錢叫你上擂台,其實是可以打死你,可以合法殺人。我覺得這種價值觀、這種事,不應存在於香港,香港不是行這套。」 「有人說『是林作自己接受,不能怪人』,但假若我有少少錢,我見到個乞衣,跟他說『給十萬蚊你同我食咗舊屎佢』,無論乞衣接受不接受,其實都是侮辱了他,大家都應該明白這個道理。」 「如果大家都不支持他,其實我完全不需要出聲。大部份富二代、富三代都比較低調,但他這麼高調,還要用這個姿態出來,還打正旗號說是做善事,那我就覺得應該要出聲批評。我不是想這件事 (他與鍾培生的100萬零一蚊對決) 實際發生,只是想帶出一個概念,我比你出多一蚊就可以打人,然後人家出100萬零二蚊又可以打我,香港不是走這一套,不是你出得起錢就可以打人。男人打交很平常,但原因與方式,這兩個他都是不合理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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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對於林作,Flow指自己是看電視節目知道這個人,並不知道關於他的花邊新聞,只覺得他是名校出身,說話有文有路,而且「身為建制的既得利益者卻反建制」,所以他「頗欣賞這個人」。後來了解到林作的過去,「先知道原來他有點無厘頭。但無厘頭只是形象,周星馳也很無厘頭,但他其實在諷刺世事。」 Flow也直言如果他是林作,他都會上台迎戰,「有風骨的人,被人這樣踩到上心口,讓我選也會打,不懂得打都要打——其實明烚他,為甚麼不比賽踢波?林作踢波叻;為甚麼兩個文人不比賽辯論?為甚麼是用自己的強項,業餘拳王,去打一個讀書人?網民說林作不是讀書人,讀到世界一級學府都不是讀書人?形象是形象,他是讀書人就是讀書人,我今日穿西裝打呔,我都是個粗人,不是斯文人。」 「大家也說林作不是平民,但一個住緊間屋廿幾億,一個住緊幾千萬,相對之下怎會不是平民?如果大家覺得因為林作的形象有爭議就可以打他,那大家這一兩年抗爭為了甚麼?其中一樣就是不能被權貴欺壓嘛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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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明顯,從支持鍾培生 (或討厭林作) 的人的角度、加上Flow過往「抽水王」的稱號,很多人都覺得他發文只為抽水上位。作為回應,Flow先說抽水來自麻雀館,是麻雀館抽打牌的人的水;套用於網絡世界,麻雀館就是社交平台,而他與其他網民都只是打牌的人,「為甚麼我不能在我的社交平台發表任何言論看法?罵我的人來我這裏留言,為甚麼不是抽水?林作去鍾先生處留言是抽水,別人來罵我就不是抽水?那些人可能都有說支持鍾生打死林作,為甚麼他們不是抽水?」 「就算在TVB的時候,我都有不同政治事件發聲;社會運動時我第一次就到了現場、參加了九成以上遊行,但媒體不會報導,只會報導我負面的東西,於是就形成我現在的形象,說甚麼都會被人罵,被人說是抽水王。但其實08年有Facebook的時候我都已經是用這個方式做人,朋友可能會分享名牌、食物、旅行,我就喜歡分享自己的看法。」 「像謝安琪事件,我那時講到明,傭人偷東西是錯的,但你要考慮到他的出身是低教育水平、貧窮的國家,而且他放下自己的孩子父母去照顧你的孩子父母,其實是一件好慘的事,他們沒有選擇,其實是需要體諒他們、給他們一次機會。只要件事不是太嚴重,可以不需要報警,可以炒他魷魚把他遣返也成。但記者寫出來是『梁裕恆認為偷東西是對的』,網民又會說你的價值觀有問題,這樣去扭曲我說的一切。」 「但如果我借助公眾人物去發表我的看法,剛巧又有朋友的傭人偷東西,他看過我的文章,覺得可以網選擇開一面,那不就救了那位傭人?他仍然可以覺得需要嚴刑處分,沒有問題,但為甚麼我在我自己的平台分享也不可以呢?就會被人罵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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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要我為Flow加上一個人物設定,我會說他是個老好人,甚至是個有幾分武俠小說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俠客精神的老好人。他說他十幾歲開始做義工去山區 (但近年因為看到慈善機構的黑暗面而沒有再做)、本來想做警察 (「好彩沒做」)、後來去做消防員 (又因認為消防太官僚而離職),早前去行個山遇到一群被遺棄的唐狗BB,從未養過狗的他也二話不說就領養了其中一隻。只是他出手、出聲的時機未必最好,幫人的心有時又過於熱切,效果就與理想中有些出入。 甚至他當年參選「港男」,都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的工具 (名氣與金錢) 去幫更多的人——當年說的是去山區起孤兒院——只是性格令他玩不來這個遊戲,結果四強被淘汰,只留下「落選港男」這個跟到現在的稱號。 「其實我好清楚那裏不適合我,那裏就像一個…皇朝體制,是沒有道理可以說,只有權力,甚麼都他說了算。我又不是會刷鞋那種人,我看到陳某某、曾某某是不會打招呼的,完全看不過眼。我回到公司真的感覺很不自然,就像有東西壓著你,覺得好辛苦,入面好虛偽,交不到朋友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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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他在大台混過三年就離開,開設自己的健身事業,「是很高、很不錯的收入」。直到他為不同事件發聲,大家覺得他為商機抽水,導致收入大跌一半,亦是他唯一感到後悔的時刻。 「好多朋友都勸我,如果你不出聲,那個收入真的很不錯,但如果讓我重新選多一次,我還是會再說那些話。我覺得不能做自己的人生是最慘的事,對住塊鏡對得住自己、行出來氣宇軒昂,搵幾多錢其他沒甚麼所謂。」 「來來去去我就是做運動、看書、行山、放狗、傾計,這五件事就算再窮我也做得到,我就開心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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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Flow的確是有顆幫助別人的心,但過往幾年面對現實也令他認清自己的能力。「當我離開很多慈善機構時,有個朋友跟我說,做人做好本份,幫身邊朋友已經很足夠。我突然間又醒一醒,是呀,我又真的未夠時間去陪媽媽。如果每個人都做好本份,幫下身邊的朋友,其實就已經足夠。我相信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影響整個社會。」 「有人說我好心做壞事,但『好心做壞事』是搞壞件事,我現在只是搞壞了我自己,我自己承擔後果,我覺得是可以接受的。但如果有多一個人看得明,他們也會宣揚這個想法出去。」 「我也知道好難去洗走 (大家對他的既定印象),但我幾希望透過這個訪問洗走它。可能我讀書不多,支筆不夠好,但希望我的語氣態度,能讓大家知道我不是在說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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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) | |
Editor: 魏文青 Photo: Casper @ MenClub Video: Ivan @MenClub Makeup & Hair: Scarlett Yeung Styling: MR. BIG Children Wardrobe:Artist's Own、LINDBERG |